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
民事二审判决书
案由：合同纠纷
（2021）京01民终2583号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）：蔡某1，男，1944年10月15日出生，汉族，住北京市西城区。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）：苏某1，女，1948年8月17日出生，汉族，住北京市西城区。
二上诉人之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：侯运峰，北京嵩高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二上诉人之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：侯俊龙，北京嵩高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。
被上诉人（原审原告）：蔡某2，女1939年12月9日出生，汉族，住北京市朝阳区。
被上诉人（原审原告）：蔡某3，女，1941年8月11日出生，汉族，住北京市海淀区。
被上诉人（原审原告）：蔡某4，男，1942年10月18日出生，汉族，住北京市海淀区。
被上诉人（原审原告）：蔡某5，男，1946年6月12日出生，汉族，住北京市东城区。
四被上诉人之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：郭少杰，北京中知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一审法院认定事实：蔡某6、李某1夫妇育有五名子女，分别是：蔡某2、蔡某3、蔡某4、蔡某1、蔡某5。蔡某1与苏某1系夫妻。
1988年9月15日，蔡某6去世，蔡某6生前租有位于北京市西城区北京建筑工程学院（以下简称建工学院）301号公有住房（以下简称承租公房）。
1988年10月3日，蔡某2、蔡某3、蔡某4、蔡某1、蔡某5签署《家庭公约》，内容为：“我们姐弟五人，在父亲蔡某6、母亲李某1的教导下，团结友爱、相互关心一直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风范。现在父亲已去世，母亲仍健在，但她没有工作，没有生活来源。所以，今后我们五人要共同平均担负82岁老母亲的生活费用，并使母亲的生活保持在世时较高水平，让她幸福欢度晚年。为今后姐弟友好相处无纠纷，姐弟五人（不含配偶）自愿立约，共同遵守。一、经协商同意，由蔡某1（一家三口）陪母亲生活（住建院宿舍）。因蔡某1上班路途较远，故母亲原雇佣的保姆继续留用，费用由大家的赡养费中支付，并坚持到底。二、根据目前收入情况，四人（除蔡某1）每人每月给母亲基本生活费用60元，今后随工资上调再予增加。由蔡某5收齐后（共计240元／月）交给蔡某1，支付母亲生活费用。因蔡某1陪母亲居住，比较辛苦，故免交60元／月生活费。另外，建院发给的生活补贴用于缴纳房租水电费，余额补充日常生活。三、根据建工学院房管部门规定，应由母亲缴纳取暖费用，但因母亲无工作单位，因数额较大，故同意由陪侄子女单位解决。经蔡某1与单位协商，单位原则同意。四、为符合取暖费条款规定，建院要求将承租人更名为蔡某1，其原住2号楼2号，承租人更改为苏某1（蔡某1之妻），户主改为蔡某7，并约定房屋使用权归苏某1、蔡某7二人。另，301号蔡某1仅有部分居住权，因母亲还健在，蔡某8户口仍在建院宿舍**，应同样具有居住权。母亲年事已高，若不幸去世或房屋拆迁、改革等。姐弟五人应具有相同继承权。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改革，若有房屋费用发生，可由蔡某1先行垫付，日后由姐弟五人均摊（但已消耗的房租水电费不计其内）。五、今后有关房屋发生的新问题、新困难，姐弟共同委托蔡某1，蔡某5具体协办，并由姐弟五人认可。若有突发事件，可由姐弟协商，以委托书形式办理。若无另立委托，则以此公约为据。六、原由父亲安装的电话，归蔡某1使用，今后电话费用由蔡某1支付。七、有未尽事宜，经友好协商解决。”
1990年10月19日，蔡某1与建工学院就承租公房租赁事宜签订《宿舍租赁契约》。
1998年3月6日，蔡某2、蔡某3、蔡某4、蔡某1、蔡某5签署《协议书》，内容为：“因目前家庭情况有所变化，母亲不幸去世，我们仍应发扬姐弟团结的优良传统，不辜负父母多年的教导。父母所留下的房屋，因姐弟均已成立小家，配偶也均有各自的房屋，所以今后继承301号显得十分简单，只是各占1／5房屋产权。现仍由蔡某1享受使用权，将来若购置此房之费用，暂由享受使用权的蔡某1垫付为妥。一旦出售、拆迁、变更时，应在扣除初垫付费用后，将房款平分五份，各得其一。”
1998年4月8日，李某1户口户口注销。d1998年6月23日，建工学院收到蔡某1支付的售房款3万元。
2001年7月2日，蔡某2、蔡某3、蔡某4、蔡某1、蔡某5签署《委托书》，内容为：“根据家庭公约（1988年10月3日）所定精神，父亲留下的房屋301号，因为建院不执行党的房屋政策所至，购置遇到新困难，故请蔡某1、蔡某5二位弟弟具体办理，为姐弟五人继承房产权找相关组织或部门（建议将情况报告给建院党委、中共北京市委）友好解决为盼。此次仍以蔡某1的名誉（义）办理，但继承权按原公约精神处理。”
2002年1月22日，蔡某1与建工学院就承租公房房改售房事宜签订《售公有住房协议书》，约定建工学院同意按97年的成本价将位于北京市西城区301号三居室一套出售给蔡某1，购房款金额为30756.96元。购房时使用了蔡某1、苏某1的工龄折算价款，蔡某1所在单位原及苏某1所在单位均出具了《购房职工及配偶工龄证明》。
2004年3月5日，建工学院收到蔡某1支付的税票费5元、测绘费100元、房款756元、维修基金2686元，合计3547元。
上述《家庭公约》《协议书》《委托书》中表述的“建院301号”“建院宿舍301号”“展301号”“即原建院宿舍301号”“建院301”“门牌号后改为301号”即承租公房。原北京市国土资源和房屋管理局就承租公房办理的填发日期2003年8月编号：京房权证西私字第XX**《房屋所有权证》记载：房屋所有权人蔡某1，房屋坐落西城区301。以下统称案涉房屋。
2017年2月1日，蔡某2、蔡某3、蔡某4、蔡某1、蔡某5签署《不忘初心，重温〈家庭公约〉、〈协议书〉及〈委托书〉》（以下简称重温协议），内容为：“我们姐弟五人于1988年10月3日、1998年3月6日及2001年7月2日先后签订了《家庭公约》《协议书》及《委托书》三份‘家庭文件’。这些文件的主旨只有一个，那就是在家庭出现变故的重要时点，提醒我们姐弟们仍能不忘初心，念念不忘父母的教诲、一如既往地尊重孝道、一如既往地尊重亲情，兄弟姐妹们和睦相处，凡事友好协商。对此，这么多年来我们对父母的教诲确实努力去做到，力争去做好。可以说，我们基本做到了，近三十年来姐弟们相互关心着、惦念着、有事帮衬着，有急事一起心跳、冒汗；需用钱时二话不说，立即支援。这些，不一而足。这一切都说明父母对我们几十年养育教诲的心血没有白费，我们还都心怀着他们希望具有的良心与良知。我们姐弟共同签订的三份文件距今已19年，我们五人都已步入古稀之年，身体虚弱多病，一年不如一年，都希望在身体、精神都还能支撑的时候，大家通过友好协商，心平气和地确定一个可操作性的实施方案，使三个‘家庭文件’得到完善的落实与解决。这样，最重要的一个结果，就是我们还健在的时候，将房产问题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，绝不给后人留下任何争斗与麻烦，姐弟五个人没有任何后顾之忧，任何时候都将心安理得、心地安宁，岂不是我们人生的一大幸事，岂不是我们后人的幸事！我们应该静下心来，认真地、仔细地回顾，取得该房产的所有权是经过怎样的‘千山万水’、怎样的‘惊涛骇浪’、怎样的‘千钧一发’，实为来之不易！正是费尽心思多方寻求北京市委、市政协、国家建设部等领导的帮助，并经过与建院‘艰苦卓绝’的斗争，终于取得了房产保卫战的胜利，使妈妈才得以在爸爸走后没有改变一丝她的居住空间，在大家‘众星捧月’中度过了平稳、安祥的十年；也就是经过这一番艰苦努力斗争得来的房产，最终才成为爸妈给我们姐弟五人留下的财产！我们还应该静下心来，认真地、仔细地思考，取得了房产保卫战胜利的努力是谁付出的，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。实际上，在办理房产的领导批示文件中，清楚地叙述着这些斗争到底‘艰苦’在哪里、‘卓绝’又在哪里，只需我们冷静下来看一下便一目了然。我们这个家庭是一个要理智、要良心、要脸面、要尊严的家庭，我们要时刻维护家庭的尊严，我们姐弟五人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，不能闹得满城风雨、不能闹得亲情不在、不能闹得两败俱伤、不能闹得名誉扫地。这是我们的家庭底线，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除外。重温‘家庭文件’的意见与约定如下，1.再次确认文件中所列各项条款，认为应该按《协议书》中的‘一旦出售、拆迁、变更时，应在扣除初垫付费用后，将房款平分五份，各得其一’的款项执行。2.除蔡某1外，其余四人应将蔡某1当初垫付的费用交付给蔡某1。其数额应按当初垫缴额三万元的两倍计算，即交付六万元，平均每人交付1.50万元；其付款方式采取四个人分别以银行转账方式完成。3.日后处理与此相关的事项及新的约定，均遵照本文及三份‘家庭文件’的原则友好协商办理。”
2017年7月10日，苏某1在上述《家庭公约》《协议书》《委托书》签名、捺印，并在《家庭公约》上书写“我对此家庭公约无异议，并遵照执行”、在《协议书》上书写“我对此协议书无异议并遵照执行”、在《委托书》上书写“我对此委托书无异议”的文字。
2018年8月14日，法院受理原告蔡某2、蔡某3、蔡某4、蔡某5与被告蔡某1、苏某1所有权纠纷案，蔡某2、蔡某3、蔡某4、蔡某5在该案向法院提出诉讼请求：请求对北京市西城区301号房屋物权进行确权，即该物权由原、被告姐弟蔡某2、蔡某3、蔡某5、蔡某1、蔡某4，每人各占20%份额。
2017年2月8日至同年2月15日间，蔡某2、蔡某3、蔡某4、蔡某5各向开户银行盛京银行北京官园支行户名蔡某1账户存入1.50万元，现存折未在蔡某1处。
审判长范磊
审判员辛荣
审判员刘国俊
法官助理付雅卓
书记员刘芳芳
2021-03-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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