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
民事二审判决书
案由：不当得利纠纷
（2021）京02民终4048号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）：吴某，女，1963年7月18日出生。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吴丹，河北正昊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被上诉人（原审原告）：凌某，男，1984年8月13日出生。
原审第三人：张某，女，1987年4月10日出生。
委托诉讼代理人：吴丹，河北正昊律师事务所律师。
一审法院认定事实：凌某与张某原系夫妻关系，2019年12月5日经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以（2019）京0105民初71880号民事判决书判决准许离婚。吴某与张某系母女关系。
2019年6月10日，吴某（乙方）与振安汇盈（上海）资产管理有限公司、上海振汇融资担保有限公司（甲方）签订《购车分期付款框架协议》，内容有：“乙方委托甲方为其代购捷途X70封闭货车，裸车价103500元，首付金额25500元，贷款本金78000元，分期期数36期，月还款额2581元，以上金额为预估金额，实际金额按乙方实际所购车辆情况为准。”同日，凌某通过微信转账向销售人员刘某支付购车定金5000元。
2019年6月11日，凌某通过pos机刷卡方式向北京华阳奥丰汽车销售有限公司支付47100元。同日，北京腾达庆红汽车贸易有限公司向吴某开具机动车销售统一发票。6月17日，车牌号为×××的捷途牌轻型封闭货车（以下简称涉案车辆）登记在吴某名下。车辆购买后停放在凌某处，12月6日，吴某将车辆开走。
2019年7月至11月期间，凌某共计偿还涉案车辆贷款13007.01元。
一审庭审中，凌某申请证人刘某、胡某出庭作证。刘某到庭陈述：凌某和吴某一块儿来我这儿买车，因刷卡会产生手续费，凌某通过微信转账给我5000元定金，我转交给公司，后来这5000元转为了购车款，总车款14万左右，首付款包含保险共5万多，用吴某名义办的贷款，共36期，北京华阳奥丰汽车销售有限公司是销售公司，车是从北京腾达庆红汽车贸易有限公司提的，发票金额涉及到车辆购置税，根据客户要求开。胡某到庭陈述：凌某开过大排档，我负责进货，去年有次在大排档，吴某跟我说她给凌某买了车，凌某交的首付款。凌某认可上述证人证言的真实性，吴某与张某不予认可。
另查，凌某向法院提交北京华丰运达汽车配件销售有限公司于2019年7月25日开具的收据一张，证明其花费2300元为涉案车辆加装电动尾门，该收据显示收到捷途X70电动尾门2300元。吴某与张某对此不予认可。吴某另表示其已将涉案车辆变卖，不清楚是否加装了电动尾门。
一审法院认为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则》第一百二十二条规定：“因他人没有法律根据，取得不当利益，受损失的人有权请求其返还不当利益。”本案中，关于诉争款项的性质，凌某主张系垫付款，故以不当得利为由要求吴某返还。吴某表示诉争款项系因凌某向其赠送车辆而发生，应为赠与性质，但凌某对吴某的主张不予认可，吴某亦未向法院提交相关证据予以证明，故吴某受有利益并无法律根据，应予返还。关于垫付的购车款金额，凌某提交的转账记录能够与购车交易过程相吻合，吴某虽对金额提出异议，但未能提供反证予以推翻，法院对凌某主张的垫付款金额予以确认。关于电动尾门，凌某提交了收据予以证明，且开具时间系在凌某控制车辆期间，吴某表示不清楚是否加装缺乏合理性，法院对凌某主张的垫付金额予以确认。因上述款项支出发生在凌某与张某婚姻存续期间，凌某并未提交证据证明系用个人财产支出，故上述款项应来源于双方夫妻共同财产，现张某明确表示其不要求吴某返还，故认定吴某应返还凌某的数额为33703.51元，对凌某诉讼请求的合理部分予以支持，不合理部分予以驳回。据此，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则》第一百二十二条，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〉的解释》第九十条、第一百零八条之规定，一审法院于2020年12月14日判决如下：一、于判决生效之日起七日内，吴某返还凌某33703.51元；二、驳回凌某的其他诉讼请求。如果未按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，应当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五十三条规定，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。
本院认为，依据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〉的解释》第三百二十三条之规定，第二审人民法院应当围绕当事人的上诉请求进行审理。当事人没有提出请求的，不予审理，但一审判决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，或者损害国家利益、社会公共利益、他人合法权益的除外。本案二审的争议焦点为：一审法院就吴某继续占有诉争款项系构成不当得利的认定是否正确。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第九百八十五条规定：得利人没有法律根据取得不当利益的，受损失的人可以请求得利人返还取得的利益，但是有下列情形之一的除外：（一）为履行道德义务进行的给付；（二）债务到期之前的清偿；（三）明知无给付义务而进行的债务清偿。第九百八十七条规定：得利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取得的利益没有法律根据的，受损失的人可以请求得利人返还其取得的利益并依法赔偿损失。本案中，关于诉争款项的性质，凌某主张系垫付款，故以不当得利为由要求吴某返还。吴某主张诉争款项系因凌某向其赠送车辆而发生，应为赠与性质，但吴某未能就凌某向其赠与汽车的合理性，及二人存在赠与合同关系予以说明及提供证据佐证，因此，本院对吴某关于诉争款项系赠与性质的主张不予采纳。一审法院就诉争款项性质采纳凌某主张，认定为垫付款适当。鉴于吴某受有利益并无法律根据，故其应予返还。
关于垫付的购车款数额，凌某提交的转账记录能够与购车交易过程相符，吴某虽对购车款具体数额提出异议，但不否认已取得上述款项，且未对反驳意见予以进一步举证。此外，关于电动尾门，凌某提交了收据予以证明，开具时间系在凌某控制车辆期间，鉴于车辆吴某已取回，其陈述不清楚是否存在加装亦缺乏合理性。综上，一审法院对凌某主张的垫付款数额予以采纳适当，本院不持异议。
经核实，各方对凌某共计转出款项总额为67407.01元确认无异。一审法院在前述认定基础上，扣除张某所享有的份额，最终确定吴某返还凌某垫付款数额无误，本院予以维持。
综上所述，吴某之上诉请求和理由，缺乏事实及法律依据，本院不予支持。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，适用法律正确，应予维持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驳回上诉，维持原判。
二审案件受理费643元，由吴某负担（已交纳）。
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审判员李珊
法官助理史佳伟
书记员王慧
2021-03-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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